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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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她們想利用我殺害你。”沈樂知並無隱瞞, 在望汐的註視下坐起了身，倚靠在床頭。
“掌門，還有一人是我與你之前在黑暗洞穴中撞見過的其中一名女修。”
沈樂知說著又擡手指了指自己, “掌門控制了我, 給我下了什麼咒, 我那時昏昏沈沈，很難保持清醒。談論如何殺死你時並沒有避諱我，應當是不認為我能醒來, 或是覺得哪怕我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
沈樂知還記得掌門她們說原女主早已選擇了她們，心中不免淒涼。
“請你相信我。”沈樂知一五一十的全都說給望汐聽。
長時間沈睡讓她的發絲淩亂, 有些紮著皮膚, 一動就傳來輕癢。
她邊說邊無意識的勾手整理著臉側的幾縷青絲，身上只穿了一件內衫，一擡手便露出了內衫下毫無遮蔽的肌膚。
沈樂知自己毫無感覺，瞥了眼望汐垂下的眼簾也沒做多想, 自顧自講述著當時的情況。
“掌門她們如何了？是否發現了我已將真相告訴了你？”
“並未。”望汐緩慢的回答她, “你安心養傷，其餘的事我自會查清。”
沈樂知聽聞點點頭, 她本來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也沒能力去查那些, 這些事交給望汐自然合適不過。
只是方才急著追問，全然沒註意到身前的衣衫已經開到了胸口, 露出了一點雪白的、微微拱起的部位。
望汐眼眸稍頓，目光被沈樂知微微起伏的自然動作奪去了一絲註意。
沈樂知還在說，或許是因為長時間躺著身上都有些僵硬了, 於是身子不停的在輕動，調整著自己的坐姿, 好緩解身體的僵硬感。
但那塊脆弱的布塊，已經被打開許多，隨著她不斷的無意識的輕蹭，又被蹭開一些。
望汐依舊聽著沈樂知的話，但還是被眼前這雪白的一幕吸引了一些註意力，她指尖輕動了幾下，最終伸出了手指，在沈樂知疑惑的目光中，撚著沈樂知內衫的衣領，把對方敞開的衣衫整理好。
沈樂知這下也終於知道了自己這刻是何種形象，望汐低下的眼眸又在看著什麼。
“……”沈樂知瞬間臉色爆紅，猛的捏緊了自己的衣服，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望汐。
可她沒註意的時候還好，這一下註意到了，又想到被望汐這般盯著。
小哭包先前還說這兩個月都是望汐在照顧她，她身上的衣物可都不是原本自己穿的……
沈樂知身體比腦子更快有了反應，薄薄的內衫遮擋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胸`前明顯的微微凸起，讓沈樂知更是無地自容。
她臉色紅得像是能滲出血了，望汐也瞧見了她身體的這點變化，眼眸掃過，卻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撤回了雙手，神色沒有一絲波瀾。
隨後望汐在沈樂知害羞得頭都擡不起的狀態下，正經的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不怕死嗎？”
望汐早已猜到，沈樂知那時應當知道自己說出真相後便會有生命之憂。
望汐不想追究對方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保持了清晰，但從沈樂知口中得知，沈樂知幾乎是脫離了危險後便直直上了玲瓏峰。
望汐依舊不太能相信沈樂知會為了她做出這種事來，哪怕這一世的故事發生了改變，哪怕沈樂知也發生了改變，更或許前世那個沈樂知是被掌門控制了。
可是前世望汐入魔後見過沈樂知，對方直直的凝視著她，近乎冷酷的告訴她，從未後悔過背叛，怪只怪她擁有了玲瓏心，怪只怪這大道無情。
望汐一眨不眨低頭看著眼前的沈樂知，後者聽聞她的話後微擡起了頭，通紅的臉上有一雙清透又赤誠的眼。
“我不願受制於人。”沈樂知的目光就那樣毫無遮掩，毫不防備，用赤luoluo的感情，輕聲的告訴了望汐答案，“我也不想傷害你。”
她說得那麼輕，話語卻那般重。
望汐的眼幾乎隨著這話顫唞，她的心因為這話振動。
腦海裏前世沈樂知無情的將長劍刺入她身體的畫面，與眼前女孩紅著臉，目光清澈的模樣不斷交織。
望汐沈重的呼吸著，她在沈樂知眼前如此失態。她身子顫唞著，指尖扣在床沿，像是支撐不住自己脆弱的身軀。
可望汐又怎會是脆弱的？
沈樂知疑惑的看向她，小心翼翼的詢問眼前異樣的望汐：“師尊？”
她看著望汐微低下頭不住顫動的睫毛，看著對方眼裏忽然聚滿的憂傷。
她從未見過望汐如此，恍如天上神只，突然有了負面的情緒。
像是害怕，像是恐懼，更是痛苦。
她看見望汐忽然又擡起頭，目光覆雜的凝視她，那冰涼的手指擡起，觸碰到了她的臉頰。
沈樂知遲疑了一瞬，隨後閉上眼，乖巧的偏頭主動靠在對方指尖。
她有些貪戀這種溫度。
是她幾次瀕死之際，觸碰到她的溫度。
“遲了。”可她又條然聽到望汐說出了這話。
什麼遲了？
沈樂知不明白。
更讓她疑惑的是，望汐說這兩字時，尾音帶著奇怪的語調，並不是對方平日說話的習慣。
就在沈樂知要睜開眼開口詢問望汐時，對方已將她推開，先她一步站起了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睨視她。
望汐擋住了窗外的日光，下壓的眼簾被隱在了陰暗，沈樂知擡起頭來只覺得她的神色又冷了下去，先前的覆雜情緒已從她臉上消失不見。
“休息吧。”望汐說。
沈樂知聽到了如以往一樣寒冷的聲音，是她熟悉的聲音，先前的一點疑惑便頃刻被她拋在了腦後。
她確實有些沒力氣，剛剛蘇醒，身體好像還沒有什麼力氣，於是聽話的又躺了回去。
她看著望汐轉身離開，房門與窗戶這一次全都被關上，帶著暖意的光被阻擋。沈樂知盯著那抹冷白的衣角慢慢離去，終於又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而望汐走出了房門，冷峻的臉上爬上了詭異的紅紋，她一言不發的朝前走。
直到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沈樂知不可能改變，你不該想放過她！】
望汐猛的停下腳步，抿著唇，一言不發，過了半晌才森冷的反駁道：“她已經變了，她說不想傷害我。”
【你可真是天真啊，那些不過是她的謊言，是她的陷阱，她在用新的話術欺騙你！】
望汐臉上的魔紋越來越多，快要蔓延到雪白的頸間，她的指尖聚起了冰，周圍的草木也因她迅速結上了一層薄冰。
那聲音越來越大，仿佛要鉆進她的心裏。
【你忘了她害你被炎魔灼燒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了嗎？你忘了她說她從未後悔過背叛你的話了嗎？】
【你怎麼敢放下？你怎麼敢？】
【你該把她關起來，每日每夜的折磨她。】
【你要她也體會你受過的痛苦，你看看她的笑，笑得那麼開心，你想讓她哭出來的，哭得聲音嘶啞，像骯臟的螻蟻一樣乞求你的饒恕。】
【望汐，你一直想對她如此，不是嗎？】
暗紅色的魔紋在望汐的肌膚上呈現出血一般的顏色，她冰冷的眼底藏匿著一絲瘋狂。
十丈內的一切被凍成了冰雕，望汐闔上眼，終於開口反駁了那道聲音。
“閉嘴。”
她語氣冰冷，又帶著詭異的尾音，這不是她平時說話的習慣，但此刻卻異常的出現在她身上。
“閉嘴。”
望汐又說了一聲，那聲音終於安靜了下去。她站在原地，等待著身上的魔紋消退。
可她的周圍，從始至終，都未出現過任何人。
.
沈樂知終於能下床了，只用了兩個月時間，她的經脈得以重塑，身體恢覆得也很好，連醫仙子都覺得太快了。若是換作其他人，至少得休養個三五年。
但醫仙子檢查了好幾遍也沒看出緣由，只能歸結於玲瓏心太過強大。
順便醫仙子得知沈樂知只是望汐的徒兒時十分失望，玲瓏心都能割一半出去，居然不是小情人嗎？
修真界難道就沒有點隱秘趣事嗎？！
她這話還是當著沈樂知與望汐說的，望汐連看都沒看她，沈樂知卻是心虛的低下了頭。
那這事醫仙子還真猜對了，她們以前還真是那種關系，私下還愛玩疼痛文學。
沈樂知與望汐兩人在游方書院待了兩個月，鳳念真已經為她們想到了理由，當時鳳念真便猜測望汐執意不去找百草真人與掌門，其中必定有什麼問題。
畢竟她那麼緊張沈樂知，生死之際都不肯將人交給她們救命。
讓沈樂知兩人到游方書院後，鳳念真便傳音給了掌門，說望汐帶沈樂知去游方書院近期開放的小秘境歷練了。
還順便捎上了自己的兩個徒兒雲莎與花蔓。
一方面是為了讓這消息更真實一些，免得遭人猜忌，另一方面是宗門大比快開始了，鳳念真也正好讓兩個徒兒去歷練一番，反正她跟游方書院的竹心院長交情很深。
沈樂知知道這事時是雲莎師姐帶著花蔓來看望她，其實兩人早就到了游方書院，只是沈樂知一直未醒。
沈樂知受傷的事也只有她們幾人知道，兩人剛聽說她蘇醒過來，便立即來看望。
沈樂知第一時間便求雲莎師姐幫她傳音藥草峰，她的靈植，兩個月了都無人照看，她方才想起來時簡直心如死灰，這會就想傳音給齊師姐讓對方幫她看看田地裏。
說起這個，雲莎師姐倒是笑了笑，“你放心，齊憐師姐早就托我帶話給你，她好幾日見你沒去取靈泉水，便去找過你，隨後聽說了你到游方書院歷練了，傳音你也未找到人，便托了我帶話給你，你回去之前她都會幫你照料好靈植。”
沈樂知一聽簡直仿佛看到了仙人，齊師姐真是個好人！
“不過你都築基了怎麼連傳音術都還不會？”雲莎師姐無奈的笑，語氣頗為寵溺，讓沈樂知臉紅。
不過沈樂知只是因為自己不會傳音術而沒臉面對，玄玉宗基礎法術一般都能在大課堂學會，不同的山峰派別會有不同的大課堂，像傳音術這類的術法得去普通大課堂。
可惜沈樂知沈迷練劍與藥草峰的知識，普通術法的大課堂一次都沒去過，導致許多基礎的術法她是一個不會。
學霸什麼時候被人嫌棄學習過，沈樂知沒臉面對。
不過雲莎師姐性子溫柔，做事很有分寸，見沈樂知這模樣也不繼續問了，只是為沈樂知指了條路，“你可以讓霽月仙尊單獨教你。”
沈樂知心裏表示望汐可不一定有心思教她，禦劍術到現在都沒教呢。
雲莎還告知了她，游方書院的許多地方她們都可以隨意游玩，一些法術課她們也可以參觀。
“這裏還有專門的靈植培育派系，與我們宗門的完全不一樣，等你身體再恢覆一些，便也可以去看看。”
這話讓沈樂知生出了幾分興趣，她又休養了三四天，記著雲莎師姐的話，找人問到了去靈植培育的路。
這條路一直拐到了荒廢的雜草叢中，就在沈樂知都快懷疑到底這路究竟對不對之時，再走過了一條鐵銹搭建的通道，眼前豁然顯現漫山遍野的靈植。
有些沈樂知在《靈植種植手冊》上見過，有些沈樂知都喊不出名字。
沈樂知頓了頓，再看方才走過的路，雜草叢與鐵銹道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沈樂知疑惑的往裏走，在山腳下見到了幾幢青瓦房屋，都敞開著門。隔得太遠，沒能看到什麼人，她便選了最近的一間走了進去。
屋內擺放著各種靈植的幼苗，沈樂知倍感熟悉，這場景簡直像極了她在現代研究所的時候。
她一一看去，正想著怎麼這裏也沒人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你是什麼人？”
沈樂知腳步一頓，轉身朝聲源看去。
只見一個相貌秀麗，頭戴白色巾布，穿著樸素的女人。不過她衣著雖然樸素，但衣服上繡有游方書院的標識。
沈樂知了解過，只有游方書院的學員才會穿刻有書院標識的衣物，並且是強制要求穿戴的。
女人走近了幾步，打量了一番沈樂知，沒在沈樂知身上看到書院的標識，皺眉又問：“你不是書院的學員？”
沈樂知當然不是，見對方走來，手中憑空拿出了一條長鞭，心中頓覺不好。
果然還不等她開口解釋，那女人手中的長鞭便已經甩了過來。
沈樂知的小木劍也沒帶，身上都沒有武器，見對方鞭子甩過來只能躲避。
幸好望汐教她的蜀步法她早已運用熟悉，在長鞭要打中她的瞬間，沈樂知身形一晃，竟詭異的從原地失了蹤跡。
“咦？”那女人沒料到沈樂知躲避的身法如此奇怪，像是人突然消失一樣，完全沒在學院內見過這種身法，不由凝目警惕起來。
沈樂知心想怎麼這人什麼都不弄清就先動手的，對方也太不講道理了。
但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沈樂知又苦於身上沒有武器，只得晃身幾步退遠了些，不至於被對方鞭子打到，再顯露了身形。
“姐姐，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我第一次來這，這裏是靈草園嗎？”沈樂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真的無意爭鬥。
“哼，又要玩什麼新把戲？！”可惜那女人根本不聽，長鞭在她手中揚起，朝著沈樂知就打來。
沈樂知註意到，這裏到處都是靈植的幼苗，被小心的存放著，但這女人在如此狹窄的室內依舊能將長鞭甩出，精準的朝沈樂知襲來，卻未碰到過周邊的一株靈植。
對方對鞭子的掌控極其老道，且對屋內的靈植很是愛護。
沈樂知深感麻煩，瞥了眼滿屋的靈植，也怕自己躲避中碰倒一兩株，哪怕明知鞭子在室外空曠之地會更能發揮其優勢，也一躍退到了屋外。
長鞭追擊她而來，果真如沈樂知所想，一到開闊之地，那柔軟又長距離的武器便更是兇猛，沈樂知被打得連連後退。
主要是她沒有武器應對，看那鞭子揮舞時仿佛帶著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音，沈樂知果斷放棄硬抗著接下，只能一味躲避。
但對方的攻擊越來越淩厲，沈樂知的身法再好，毫無反制的手段，卻也只是被對方壓制。
沈樂知想乾脆走了吧，那人長鞭雖然使得不錯，但身法並不如她，她若想走倒是費不了多大的力氣。
可就在她猶豫之際，忽的一道暗器疾速而來，沈樂知因為一直感應著空氣中的水靈，從水靈微小的震動中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小哭包！”她立即大喊一聲，手指上的納戒被她的靈力啟動，一件法器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同時被沈樂知大喊的哭魂縷也發出了尖銳的哭聲，綠色的花瓣上亮起一圈圈細紋，從花瓣之中條然伸出了三根細長的藤蔓，直接將偷襲沈樂知的暗器攔了下來。
拿長鞭的女人被沈樂知的聲音分去了一分註意，正要觀察時，耳畔條然響起詭異的哭聲，她被這哭聲一震，連靈氣都被震亂，隨後一大盆水迎面淋在了她臉上。
她第一反應是什麼不好的液體，大叫著：“我的臉！我的臉！”
隨後又發現臉上沒有一點痛感，回過神後立即便知曉了這水是什麼東西。
她們做靈植培育的，哪裏會不認得靈泉水。一邊疑惑敵人淋一盆靈泉水攻擊嗎？一邊想什麼人會隨身攜帶靈泉水的？
何況她此時破綻百出，對方竟沒有乘勝追擊，反而退的更遠了。
女人抹了一把臉，再睜眼朝沈樂知看去，對方站在遠處，手中拿著一個壺，頭上戴著綠色的花，從花中伸出的青綠色藤蔓還未完全收回去。
女人心中一震，驚呼道：“九川壺，哭魂縷。”
沈樂知見女人收了長鞭，站在原地沒有想要繼續進攻的意圖，不由得松了口氣。
不過她還是後退，警惕的望著方才發出暗器的地方。
女人見她的動作，遲疑了一番，開口喊道：“小六，出來吧，我們應該認錯人了。”
女人喊完，便有一個身著黑衣的小個子女孩從暗處走出，她身形看上去很是嬌小，沈樂知目測大概只有一米五不到，但那名叫做小六的女孩目光銳利如刀，讓沈樂知不敢小看。
“你究竟是誰？”拿鞭子的女人再度開口問，斂眉盯著沈樂知不再動手。
沈樂知無語的笑笑，行，這回終於肯給她解釋的機會了。
沈樂知也不是什麼得理不饒人的人，何況對方二打一，她還沒有武器，不一定打得過。
於是態度溫和的回應道：“在下沈樂知，並非游方書院的學員，是跟隨師尊到此的。我無意冒犯，只是對靈植培育很有興趣，所以問了路想來看看。”
她說完便讓哭魂縷將藤蔓全部收回，再度表示自己不是什麼壞人。
拿鞭子的女人與那名叫小六的女孩對視了一眼，隨後收了武器走近沈樂知，“你師尊莫不是霽月仙尊？！”
“正是師長。”沈樂知聽聞點頭，心裏暗想，還是望汐的名頭好用。
拿鞭子的女人這下趕緊把武器都扔回納戒了，完全不似先前那跋扈的模樣，“早就聽聞霽月仙尊帶自己的徒兒來了游方書院，沒想到竟是真的！”
“我叫辛嵐，是靈草堂風引子的門生。”辛嵐自我介紹道，說完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小六，“她叫小六，是暗影部的，愛來我們這玩。”
沈樂知先是喚了聲“辛嵐師姐”，隨後看向小六，覺得直呼對方昵稱有些不禮貌，正想開口問這黑衣女孩的名字。
辛嵐卻看出了她的遲疑，先出了聲解釋：“她們暗影部只有代號，沒有名字，沈師妹稱呼她小六便可。”
沈樂知聽聞點點頭。
“沈師妹抱歉，方才我們認錯了人，近日總有人聯系外面的修士找我們靈草堂的麻煩，我看你不是游方書院的學員，便以為你也是那些人找來的，抱歉得罪了。”
沈樂知聽了辛嵐的解釋，雖然被莫名其妙襲擊有些讓她無語，但她也沒受傷，便不想再追究什麼。
“聽沈師妹說你對靈植培育很有興趣？”辛嵐又問。不過她問得有些遲疑，雖然沈樂知確實是這樣說的，但天下第一劍霽月仙尊的傳人，不好好練劍跑來看靈植嗎？
不過沈師妹好像方才連劍都沒有……
手上拿著九川壺，頭上戴著開花的哭魂縷，還給哭魂縷起了個可愛又親昵的名字，小哭包……
辛嵐是越想越怪。
沈樂知聽聞這下來了興趣，辛嵐都給了她梯子，她便順著接話：“正是如此，我在玄玉宗也自己種了靈植，聽說游方書院對靈植的培育很是特別，所以想來請教。”
辛嵐聽了這話抿了抿唇不講話。
她是很歡迎有人喜歡靈植的，可沈樂知是霽月仙尊的傳人啊。
那位皎潔如明月，燦爛春華皆不及她的霽月仙尊的唯一的徒兒。
她不是應當驚艷決絕，承托起霽月仙尊傳人的名號，在年輕一輩中與當年的仙尊一樣，一劍盛名八方嗎？
她跑來種地，這真的合適嗎？！
霽月仙尊就是這麼教徒兒的？
她要幻滅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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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想利用我殺害你。”沈樂知並無隱瞞, 在望汐的註視下坐起了身，倚靠在床頭。
“掌門，還有一人是我與你之前在黑暗洞穴中撞見過的其中一名女修。”
沈樂知說著又擡手指了指自己, “掌門控制了我, 給我下了什麼咒, 我那時昏昏沈沈，很難保持清醒。談論如何殺死你時並沒有避諱我，應當是不認為我能醒來, 或是覺得哪怕我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
沈樂知還記得掌門她們說原女主早已選擇了她們，心中不免淒涼。
“請你相信我。”沈樂知一五一十的全都說給望汐聽。
長時間沈睡讓她的發絲淩亂, 有些紮著皮膚, 一動就傳來輕癢。
她邊說邊無意識的勾手整理著臉側的幾縷青絲，身上只穿了一件內衫，一擡手便露出了內衫下毫無遮蔽的肌膚。
沈樂知自己毫無感覺，瞥了眼望汐垂下的眼簾也沒做多想, 自顧自講述著當時的情況。
“掌門她們如何了？是否發現了我已將真相告訴了你？”
“並未。”望汐緩慢的回答她, “你安心養傷，其餘的事我自會查清。”
沈樂知聽聞點點頭, 她本來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也沒能力去查那些, 這些事交給望汐自然合適不過。
只是方才急著追問，全然沒註意到身前的衣衫已經開到了胸口, 露出了一點雪白的、微微拱起的部位。
望汐眼眸稍頓，目光被沈樂知微微起伏的自然動作奪去了一絲註意。
沈樂知還在說，或許是因為長時間躺著身上都有些僵硬了, 於是身子不停的在輕動，調整著自己的坐姿, 好緩解身體的僵硬感。
但那塊脆弱的布塊，已經被打開許多，隨著她不斷的無意識的輕蹭，又被蹭開一些。
望汐依舊聽著沈樂知的話，但還是被眼前這雪白的一幕吸引了一些註意力，她指尖輕動了幾下，最終伸出了手指，在沈樂知疑惑的目光中，撚著沈樂知內衫的衣領，把對方敞開的衣衫整理好。
沈樂知這下也終於知道了自己這刻是何種形象，望汐低下的眼眸又在看著什麼。
“……”沈樂知瞬間臉色爆紅，猛的捏緊了自己的衣服，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望汐。
可她沒註意的時候還好，這一下註意到了，又想到被望汐這般盯著。
小哭包先前還說這兩個月都是望汐在照顧她，她身上的衣物可都不是原本自己穿的……
沈樂知身體比腦子更快有了反應，薄薄的內衫遮擋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胸`前明顯的微微凸起，讓沈樂知更是無地自容。
她臉色紅得像是能滲出血了，望汐也瞧見了她身體的這點變化，眼眸掃過，卻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撤回了雙手，神色沒有一絲波瀾。
隨後望汐在沈樂知害羞得頭都擡不起的狀態下，正經的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不怕死嗎？”
望汐早已猜到，沈樂知那時應當知道自己說出真相後便會有生命之憂。
望汐不想追究對方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保持了清晰，但從沈樂知口中得知，沈樂知幾乎是脫離了危險後便直直上了玲瓏峰。
望汐依舊不太能相信沈樂知會為了她做出這種事來，哪怕這一世的故事發生了改變，哪怕沈樂知也發生了改變，更或許前世那個沈樂知是被掌門控制了。
可是前世望汐入魔後見過沈樂知，對方直直的凝視著她，近乎冷酷的告訴她，從未後悔過背叛，怪只怪她擁有了玲瓏心，怪只怪這大道無情。
望汐一眨不眨低頭看著眼前的沈樂知，後者聽聞她的話後微擡起了頭，通紅的臉上有一雙清透又赤誠的眼。
“我不願受制於人。”沈樂知的目光就那樣毫無遮掩，毫不防備，用赤luoluo的感情，輕聲的告訴了望汐答案，“我也不想傷害你。”
她說得那麼輕，話語卻那般重。
望汐的眼幾乎隨著這話顫唞，她的心因為這話振動。
腦海裏前世沈樂知無情的將長劍刺入她身體的畫面，與眼前女孩紅著臉，目光清澈的模樣不斷交織。
望汐沈重的呼吸著，她在沈樂知眼前如此失態。她身子顫唞著，指尖扣在床沿，像是支撐不住自己脆弱的身軀。
可望汐又怎會是脆弱的？
沈樂知疑惑的看向她，小心翼翼的詢問眼前異樣的望汐：“師尊？”
她看著望汐微低下頭不住顫動的睫毛，看著對方眼裏忽然聚滿的憂傷。
她從未見過望汐如此，恍如天上神只，突然有了負面的情緒。
像是害怕，像是恐懼，更是痛苦。
她看見望汐忽然又擡起頭，目光覆雜的凝視她，那冰涼的手指擡起，觸碰到了她的臉頰。
沈樂知遲疑了一瞬，隨後閉上眼，乖巧的偏頭主動靠在對方指尖。
她有些貪戀這種溫度。
是她幾次瀕死之際，觸碰到她的溫度。
“遲了。”可她又條然聽到望汐說出了這話。
什麼遲了？
沈樂知不明白。
更讓她疑惑的是，望汐說這兩字時，尾音帶著奇怪的語調，並不是對方平日說話的習慣。
就在沈樂知要睜開眼開口詢問望汐時，對方已將她推開，先她一步站起了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睨視她。
望汐擋住了窗外的日光，下壓的眼簾被隱在了陰暗，沈樂知擡起頭來只覺得她的神色又冷了下去，先前的覆雜情緒已從她臉上消失不見。
“休息吧。”望汐說。
沈樂知聽到了如以往一樣寒冷的聲音，是她熟悉的聲音，先前的一點疑惑便頃刻被她拋在了腦後。
她確實有些沒力氣，剛剛蘇醒，身體好像還沒有什麼力氣，於是聽話的又躺了回去。
她看著望汐轉身離開，房門與窗戶這一次全都被關上，帶著暖意的光被阻擋。沈樂知盯著那抹冷白的衣角慢慢離去，終於又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而望汐走出了房門，冷峻的臉上爬上了詭異的紅紋，她一言不發的朝前走。
直到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沈樂知不可能改變，你不該想放過她！】
望汐猛的停下腳步，抿著唇，一言不發，過了半晌才森冷的反駁道：“她已經變了，她說不想傷害我。”
【你可真是天真啊，那些不過是她的謊言，是她的陷阱，她在用新的話術欺騙你！】
望汐臉上的魔紋越來越多，快要蔓延到雪白的頸間，她的指尖聚起了冰，周圍的草木也因她迅速結上了一層薄冰。
那聲音越來越大，仿佛要鉆進她的心裏。
【你忘了她害你被炎魔灼燒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了嗎？你忘了她說她從未後悔過背叛你的話了嗎？】
【你怎麼敢放下？你怎麼敢？】
【你該把她關起來，每日每夜的折磨她。】
【你要她也體會你受過的痛苦，你看看她的笑，笑得那麼開心，你想讓她哭出來的，哭得聲音嘶啞，像骯臟的螻蟻一樣乞求你的饒恕。】
【望汐，你一直想對她如此，不是嗎？】
暗紅色的魔紋在望汐的肌膚上呈現出血一般的顏色，她冰冷的眼底藏匿著一絲瘋狂。
十丈內的一切被凍成了冰雕，望汐闔上眼，終於開口反駁了那道聲音。
“閉嘴。”
她語氣冰冷，又帶著詭異的尾音，這不是她平時說話的習慣，但此刻卻異常的出現在她身上。
“閉嘴。”
望汐又說了一聲，那聲音終於安靜了下去。她站在原地，等待著身上的魔紋消退。
可她的周圍，從始至終，都未出現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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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知終於能下床了，只用了兩個月時間，她的經脈得以重塑，身體恢覆得也很好，連醫仙子都覺得太快了。若是換作其他人，至少得休養個三五年。
但醫仙子檢查了好幾遍也沒看出緣由，只能歸結於玲瓏心太過強大。
順便醫仙子得知沈樂知只是望汐的徒兒時十分失望，玲瓏心都能割一半出去，居然不是小情人嗎？
修真界難道就沒有點隱秘趣事嗎？！
她這話還是當著沈樂知與望汐說的，望汐連看都沒看她，沈樂知卻是心虛的低下了頭。
那這事醫仙子還真猜對了，她們以前還真是那種關系，私下還愛玩疼痛文學。
沈樂知與望汐兩人在游方書院待了兩個月，鳳念真已經為她們想到了理由，當時鳳念真便猜測望汐執意不去找百草真人與掌門，其中必定有什麼問題。
畢竟她那麼緊張沈樂知，生死之際都不肯將人交給她們救命。
讓沈樂知兩人到游方書院後，鳳念真便傳音給了掌門，說望汐帶沈樂知去游方書院近期開放的小秘境歷練了。
還順便捎上了自己的兩個徒兒雲莎與花蔓。
一方面是為了讓這消息更真實一些，免得遭人猜忌，另一方面是宗門大比快開始了，鳳念真也正好讓兩個徒兒去歷練一番，反正她跟游方書院的竹心院長交情很深。
沈樂知知道這事時是雲莎師姐帶著花蔓來看望她，其實兩人早就到了游方書院，只是沈樂知一直未醒。
沈樂知受傷的事也只有她們幾人知道，兩人剛聽說她蘇醒過來，便立即來看望。
沈樂知第一時間便求雲莎師姐幫她傳音藥草峰，她的靈植，兩個月了都無人照看，她方才想起來時簡直心如死灰，這會就想傳音給齊師姐讓對方幫她看看田地裏。
說起這個，雲莎師姐倒是笑了笑，“你放心，齊憐師姐早就托我帶話給你，她好幾日見你沒去取靈泉水，便去找過你，隨後聽說了你到游方書院歷練了，傳音你也未找到人，便托了我帶話給你，你回去之前她都會幫你照料好靈植。”
沈樂知一聽簡直仿佛看到了仙人，齊師姐真是個好人！
“不過你都築基了怎麼連傳音術都還不會？”雲莎師姐無奈的笑，語氣頗為寵溺，讓沈樂知臉紅。
不過沈樂知只是因為自己不會傳音術而沒臉面對，玄玉宗基礎法術一般都能在大課堂學會，不同的山峰派別會有不同的大課堂，像傳音術這類的術法得去普通大課堂。
可惜沈樂知沈迷練劍與藥草峰的知識，普通術法的大課堂一次都沒去過，導致許多基礎的術法她是一個不會。
學霸什麼時候被人嫌棄學習過，沈樂知沒臉面對。
不過雲莎師姐性子溫柔，做事很有分寸，見沈樂知這模樣也不繼續問了，只是為沈樂知指了條路，“你可以讓霽月仙尊單獨教你。”
沈樂知心裏表示望汐可不一定有心思教她，禦劍術到現在都沒教呢。
雲莎還告知了她，游方書院的許多地方她們都可以隨意游玩，一些法術課她們也可以參觀。
“這裏還有專門的靈植培育派系，與我們宗門的完全不一樣，等你身體再恢覆一些，便也可以去看看。”
這話讓沈樂知生出了幾分興趣，她又休養了三四天，記著雲莎師姐的話，找人問到了去靈植培育的路。
這條路一直拐到了荒廢的雜草叢中，就在沈樂知都快懷疑到底這路究竟對不對之時，再走過了一條鐵銹搭建的通道，眼前豁然顯現漫山遍野的靈植。
有些沈樂知在《靈植種植手冊》上見過，有些沈樂知都喊不出名字。
沈樂知頓了頓，再看方才走過的路，雜草叢與鐵銹道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沈樂知疑惑的往裏走，在山腳下見到了幾幢青瓦房屋，都敞開著門。隔得太遠，沒能看到什麼人，她便選了最近的一間走了進去。
屋內擺放著各種靈植的幼苗，沈樂知倍感熟悉，這場景簡直像極了她在現代研究所的時候。
她一一看去，正想著怎麼這裏也沒人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你是什麼人？”
沈樂知腳步一頓，轉身朝聲源看去。
只見一個相貌秀麗，頭戴白色巾布，穿著樸素的女人。不過她衣著雖然樸素，但衣服上繡有游方書院的標識。
沈樂知了解過，只有游方書院的學員才會穿刻有書院標識的衣物，並且是強制要求穿戴的。
女人走近了幾步，打量了一番沈樂知，沒在沈樂知身上看到書院的標識，皺眉又問：“你不是書院的學員？”
沈樂知當然不是，見對方走來，手中憑空拿出了一條長鞭，心中頓覺不好。
果然還不等她開口解釋，那女人手中的長鞭便已經甩了過來。
沈樂知的小木劍也沒帶，身上都沒有武器，見對方鞭子甩過來只能躲避。
幸好望汐教她的蜀步法她早已運用熟悉，在長鞭要打中她的瞬間，沈樂知身形一晃，竟詭異的從原地失了蹤跡。
“咦？”那女人沒料到沈樂知躲避的身法如此奇怪，像是人突然消失一樣，完全沒在學院內見過這種身法，不由凝目警惕起來。
沈樂知心想怎麼這人什麼都不弄清就先動手的，對方也太不講道理了。
但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沈樂知又苦於身上沒有武器，只得晃身幾步退遠了些，不至於被對方鞭子打到，再顯露了身形。
“姐姐，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我第一次來這，這裏是靈草園嗎？”沈樂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真的無意爭鬥。
“哼，又要玩什麼新把戲？！”可惜那女人根本不聽，長鞭在她手中揚起，朝著沈樂知就打來。
沈樂知註意到，這裏到處都是靈植的幼苗，被小心的存放著，但這女人在如此狹窄的室內依舊能將長鞭甩出，精準的朝沈樂知襲來，卻未碰到過周邊的一株靈植。
對方對鞭子的掌控極其老道，且對屋內的靈植很是愛護。
沈樂知深感麻煩，瞥了眼滿屋的靈植，也怕自己躲避中碰倒一兩株，哪怕明知鞭子在室外空曠之地會更能發揮其優勢，也一躍退到了屋外。
長鞭追擊她而來，果真如沈樂知所想，一到開闊之地，那柔軟又長距離的武器便更是兇猛，沈樂知被打得連連後退。
主要是她沒有武器應對，看那鞭子揮舞時仿佛帶著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音，沈樂知果斷放棄硬抗著接下，只能一味躲避。
但對方的攻擊越來越淩厲，沈樂知的身法再好，毫無反制的手段，卻也只是被對方壓制。
沈樂知想乾脆走了吧，那人長鞭雖然使得不錯，但身法並不如她，她若想走倒是費不了多大的力氣。
可就在她猶豫之際，忽的一道暗器疾速而來，沈樂知因為一直感應著空氣中的水靈，從水靈微小的震動中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小哭包！”她立即大喊一聲，手指上的納戒被她的靈力啟動，一件法器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同時被沈樂知大喊的哭魂縷也發出了尖銳的哭聲，綠色的花瓣上亮起一圈圈細紋，從花瓣之中條然伸出了三根細長的藤蔓，直接將偷襲沈樂知的暗器攔了下來。
拿長鞭的女人被沈樂知的聲音分去了一分註意，正要觀察時，耳畔條然響起詭異的哭聲，她被這哭聲一震，連靈氣都被震亂，隨後一大盆水迎面淋在了她臉上。
她第一反應是什麼不好的液體，大叫著：“我的臉！我的臉！”
隨後又發現臉上沒有一點痛感，回過神後立即便知曉了這水是什麼東西。
她們做靈植培育的，哪裏會不認得靈泉水。一邊疑惑敵人淋一盆靈泉水攻擊嗎？一邊想什麼人會隨身攜帶靈泉水的？
何況她此時破綻百出，對方竟沒有乘勝追擊，反而退的更遠了。
女人抹了一把臉，再睜眼朝沈樂知看去，對方站在遠處，手中拿著一個壺，頭上戴著綠色的花，從花中伸出的青綠色藤蔓還未完全收回去。
女人心中一震，驚呼道：“九川壺，哭魂縷。”
沈樂知見女人收了長鞭，站在原地沒有想要繼續進攻的意圖，不由得松了口氣。
不過她還是後退，警惕的望著方才發出暗器的地方。
女人見她的動作，遲疑了一番，開口喊道：“小六，出來吧，我們應該認錯人了。”
女人喊完，便有一個身著黑衣的小個子女孩從暗處走出，她身形看上去很是嬌小，沈樂知目測大概只有一米五不到，但那名叫做小六的女孩目光銳利如刀，讓沈樂知不敢小看。
“你究竟是誰？”拿鞭子的女人再度開口問，斂眉盯著沈樂知不再動手。
沈樂知無語的笑笑，行，這回終於肯給她解釋的機會了。
沈樂知也不是什麼得理不饒人的人，何況對方二打一，她還沒有武器，不一定打得過。
於是態度溫和的回應道：“在下沈樂知，並非游方書院的學員，是跟隨師尊到此的。我無意冒犯，只是對靈植培育很有興趣，所以問了路想來看看。”
她說完便讓哭魂縷將藤蔓全部收回，再度表示自己不是什麼壞人。
拿鞭子的女人與那名叫小六的女孩對視了一眼，隨後收了武器走近沈樂知，“你師尊莫不是霽月仙尊？！”
“正是師長。”沈樂知聽聞點頭，心裏暗想，還是望汐的名頭好用。
拿鞭子的女人這下趕緊把武器都扔回納戒了，完全不似先前那跋扈的模樣，“早就聽聞霽月仙尊帶自己的徒兒來了游方書院，沒想到竟是真的！”
“我叫辛嵐，是靈草堂風引子的門生。”辛嵐自我介紹道，說完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小六，“她叫小六，是暗影部的，愛來我們這玩。”
沈樂知先是喚了聲“辛嵐師姐”，隨後看向小六，覺得直呼對方昵稱有些不禮貌，正想開口問這黑衣女孩的名字。
辛嵐卻看出了她的遲疑，先出了聲解釋：“她們暗影部只有代號，沒有名字，沈師妹稱呼她小六便可。”
沈樂知聽聞點點頭。
“沈師妹抱歉，方才我們認錯了人，近日總有人聯系外面的修士找我們靈草堂的麻煩，我看你不是游方書院的學員，便以為你也是那些人找來的，抱歉得罪了。”
沈樂知聽了辛嵐的解釋，雖然被莫名其妙襲擊有些讓她無語，但她也沒受傷，便不想再追究什麼。
“聽沈師妹說你對靈植培育很有興趣？”辛嵐又問。不過她問得有些遲疑，雖然沈樂知確實是這樣說的，但天下第一劍霽月仙尊的傳人，不好好練劍跑來看靈植嗎？
不過沈師妹好像方才連劍都沒有……
手上拿著九川壺，頭上戴著開花的哭魂縷，還給哭魂縷起了個可愛又親昵的名字，小哭包……
辛嵐是越想越怪。
沈樂知聽聞這下來了興趣，辛嵐都給了她梯子，她便順著接話：“正是如此，我在玄玉宗也自己種了靈植，聽說游方書院對靈植的培育很是特別，所以想來請教。”
辛嵐聽了這話抿了抿唇不講話。
她是很歡迎有人喜歡靈植的，可沈樂知是霽月仙尊的傳人啊。
那位皎潔如明月，燦爛春華皆不及她的霽月仙尊的唯一的徒兒。
她不是應當驚艷決絕，承托起霽月仙尊傳人的名號，在年輕一輩中與當年的仙尊一樣，一劍盛名八方嗎？
她跑來種地，這真的合適嗎？！
霽月仙尊就是這麼教徒兒的？
她要幻滅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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